一岁娇(只)
二岁刁(嘛)
三岁挪柴就爹妈烧(啊)
四岁担凳出街就爹妈座
五岁耕麻
六岁兼织布
七岁出街绣花兼绣朵
八岁有个媒婆来家问
九岁有个媒婆(就)通知拧过来
你不满十岁做人心抱、做人妻(啊) [心抱:儿媳妇]
一更舂米
二更筛
三更梳好龙凤(就)等鸡啼(啊)
四更之时(就)拧个花篮去办菜
谁知人又多个贼仔又乱
等我走埋树林(就)等到天光(啊)
天光之时拍米落锅三升煮
饭熟之时都要(啊)礼(呀)让(啊)
第一装 (啊)装过就老爷食(啰呵)
老爷扭拎就要条鲤(啊)鱼汤(啊)
幺叔好(啰)
幺叔好(啰)
拧翻四脚猛罾走
翻鱼塘(麻)“吱吱唰唰唰”
扎入罾里面
利金刀开肚就五指扒肠(啊)
鱼肉切成榄屈样 [屈:(果实)核]
鱼骨切成双(嘛)对(咧)双(啊)
盐油落锅叻啦响
落齐五味菊花香(啊)
隔离有个二叔公
就得睇吾得食
你口水吞干(咧)
恨断干肠(啊) [恨:爱]
第二装啊装过安人食(啰) [安人:家婆]
安人扭拎话要只嫩(啊)鸡项(啊)
幺姑好(啰)
幺姑好(啰)
捉定鸡就烧呀定水
“吱吱朴朴”扑上砧板上(啰)
利金刀开肚篾丝通肠(啊)
你鸡肉切成榄屈样
鸡骨切成(嘛)双(咧)对双(啊)
油盐落锅咧叻响
落齐五味菊花香(啊)
隔离有个二叔婆
就得睇吾得食
你口水吞干(咧)
恨断干肠(啊)
第三装(嘛) 装过大伯爷爷食
大伯爷爷嬲不嬲笑不笑
可惜小婶
一条跪烂
一条(呀)绣花裙
十条跪烂
十条(呀)绣花裙(啊)
第四装(嘛)装过大姆娘娘食
大姆娘佢暗儿又暗女 [暗儿暗女:抱儿抱女]
暗儿暗女(个)
人又有
等我抱去侄儿
你去食过(就)呢餐先(啊)是 [呢:这]
第五装(嘛) 装过姑仔食
姑仔扭拎
牵被禁齐眉(啊) [禁齐眉:遮面,怕羞]
做姑做嫂轮流转
吾同你时时日日就做幺姑先(啊)
第六装(嘛) 装过叔仔食(啰)
叔仔扭拎挪返金筷又金碗 [挪:拿]
金筷金碗就你亲爹妈娘有
你亲爹妈娘有钱有银送你读书(嘛)
金台拉开银(啊)凳座
你金笔写字
你墨笔(个)做(啊)文章(啊)
你亲爹妈娘有钱有银
就开翻九十九间白(啊)米铺
养翻九十九只就花斑狗
抓翻九十九个就大饭狗 [抓:捉。饭狗:饭团]
有个为食阿姑仔偷(紧)又一嚿 [一嚿:一团]
等嫂十条大路就无条通行(啊)
注:《一岁娇、二岁刁》这首濒临失传的“古腔长句高堂歌”是一首非常罕见的‘叙事曲’沙田民歌,也是一首无法划定固定节拍的原生态歌曲。这首歌的曲调内容完全与众不同,不仅演唱调性变化多,歌中还把破鱼、杀鸡、炒菜等生活中经常听到的声音与民歌歌调合为一体,曲调混然天成,七分多钟的叙事演唱没有重复段落。这首歌演唱难度非常大,会唱的人极少。
斗门区上横镇福安村梁群英介绍说,这首歌是由姥姥传授给妈妈,妈妈再传授给她,是这首沙田民歌惟一的传承人。
(蒋伟文等搜集整理、梁力生摄影)